第23章 撕心裂肺,痛不欲生(2/4)
他说这两天就走,那应该就是还没走,不然的话,他会说“今晚就走”。
“呜——!!”
他还在这里啊……
药是七个小时,但其实打针的工作只持续了六个多小时,他已经没什么时间的概念了,医生们都走了半天之后,他才反应过来,如影随形的刺痛已经没有了。
能在医疗区长久工作的人早就对各种各样的花样司空见惯,即便怜悯,也没人因为这个停手,所有人都在训练有素地按部就班,他挨了一轮又一轮,眼泪无声地落下来,等额头的针扎完了,那个医生起身要去找个护士来帮忙。
季凡走了吗?还是也在抬头看烟花?
又过了不知道多久,有人来把他从处置室带出去,临时安置在了一间病房里。
熬得久了,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连眼泪都没有了,他一遍遍地想着七天来跟季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用力将自己带到那虚伪的假象里,企图从这让人绝望的处境里争得片刻的安宁。
扶他过来的护士一声不吭地帮他上上下下擦了一遍,离开的时候帮他带上了门。
房间没开灯,但今天是平安夜,从没拉窗帘的窗户能看到外面,对岸的娱乐区点燃了一场盛大的焰火秀,绚丽的礼花将那边的天色映得璀璨烂漫。
连个适应都没有,原本习以为常的“改造”在增敏剂的加持下,直接变成了一场始料未及的严苛刑罚,他像一条已经被活剐了鳞却还没有死的鱼,动不了,也说不出话,只能睁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鳞片一下下的被撕扯下去,撕心裂肺,痛不欲生。
房间里帮他擦眼泪的护士还在,纸巾擦在嘴角,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原来他无法控制着流出的不只有眼泪,还有口水。
肌肉松弛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撤掉的,他一点感觉都没有,只是下身导尿管还在,药效余韵下,他也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太疼了,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狂风骤雨,可当他真的站在了风雨里,才发现他打着的那把伞,不过只是个风一吹就散架的玩具。
陆骁出去了就没再回来,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,但疼到喊哑了嗓子也得不到任何纾解的言欢已经顾不上了……
护士将他的尿管拔下来,留下了纸巾,给他搭了条毯子,也走了。
可是,明明离得这么近,却好像中间有难以跨越的万水千山,早上还温柔捧住他脸的那个人,到了这会儿,就无论如何也摸不到了。
他走的很吃力,好不容易坐在床上,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。
为了确保刚打完针的皮肤不沾水,护士拿了整整一盒纸巾,坐在旁边慢慢地给他擦眼泪,后来,眼泪刚流到眼角就被纸巾吸了个干净,时间长了,言欢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在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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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再怎么有意识地将自己与季凡隔绝开,再怎么一遍遍地提醒他与自己不一样,都没有这样的现实的痛苦直截了当。
再后来,他连叫也叫不出来了,闭着眼睛活死人一样地任人施为,只是疼到了极限之后,期待的麻木并没有如约而至,漫长的折磨熬干了他最后一点心气儿,他陷在浓稠的、无法触摸却无处不在的黑暗里,绝望地想,这才是他的日子。
一直坐在一旁拿着手机打字聊事情的陆骁站了起来,对那个医生摆摆手,走出去,替他叫了一个护士进来。
肌肉松弛剂的药剂配比掌控得非常精准,七个小时之后,增敏剂的药效渐渐退了,他就慢慢找回了对身体的操控权。
虽说改良后的美白水光针只要一天的恢复期,但还是不能出汗不能见强光,地下区的环境不适合恢复,所以每次他都会被安排在医疗区的病房里待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