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矿场(2/3)

    他扫了挽月一眼，有点讷讷的，“嗯，是，刚下工。”

    踏进梁洲城就觉出一派繁荣，尽管没有上京街道的宽阔华美，但相较普通的城镇多了许多人气儿，也许用鲜活来形容更好一些。

    一男子正大步走来，坐在树荫下喝水，他周身蹭着矿里的灰尘，额上汗水淋淋，薄衫下能看出隐约的肌肉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没记错，这里每年上报的矿产量不少吧？”

    穿过林子，就是开采的地方了。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夜色里格外清晰，山林中万籁俱寂，只有这矿场还苏醒着，热火朝天。

    这人言语真诚，是真的觉得在这矿上做工不错。

    果然有问题。

    靳子珺和挽月对视一眼，挽月走过去，蹲下，和男子搭话：“这位大哥，这是刚下工？”

    男子被灰尘染黑的面上透出丝红晕来，他羞涩一笑，牙倒是还挺白的：“我家妻主是读书人，要考大官的......”

    “大哥别拘谨，我和我家小姐只是游玩路过，听闻梁州矿多，过来走走见识见识。您随便跟我们聊聊就好。”

    她们到的时候日头已经高升，矿上众人纷纷下工午休。

    挽风闻言掏出个拓本来，里面赫然记着有关西郊矿产的记录。大司祭调教出来的人都很靠谱，就算不清楚能否用得上，准备还是要备全的。

    靳子珺确实没想到自己接个镀金的活计还能遇到猫腻，看样子背后还掩藏着不小的秘密。

    靳子珺也走近了，接道：“那你这是挣钱供她读书吗？”

    找好客栈下榻，靳子珺并未过多歇息，带着挽月就开始了调查。矿产多在城郊，城内并不多，但鉴于距离近，所以还是先去看了个城中铁矿。

    第二日两人又接连走过了几座矿山，竟均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，毫无错处。

    “这可称不上。阿语原本不要我做这些，但是我又不会做旁的，空有力气.......矿上给的月钱还多，补贴家用还能剩下点。她专心读书就好了......”

    ......枯竭的铜矿仍能每年上缴大量的黄铜，如果没有谎报，那么这矿产的来源，多半就是梁州了。

    挽月又胡乱聊了些有的没的，见他放松了些，于是继续开口：“冒昧一问，你可曾婚配？为何要选择做这份事呢？”

    但靳子珺没有就此松懈，而是选择了在一天傍晚前往城郊矿山。

    那天的猜测没错，西郊的矿脉确实枯竭了。白天余淑带他们去的矿洞看起来倒不错，但细看还是能发现，那只是伪造出的假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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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场景和前几天白昼里在矿场看见的简直天差地别，类似的矿场，攒动的人影，同样的开采声响......不同的在于，夜里这些人脚上都铐着枷锁，神情麻木。

    挽月知道这怕是把她们当做私访的矿山管理者了。

    先前提过，梁州才是真正矿产丰裕之地。开矿冶金都需要大量的人手，连带着梁洲黔首百姓也都有了谋生好手段，无需整年就指望着那一亩三分地，如果有多余劳动力，多半人家都会选择去矿上做工。

    挽风领命回上京调派人马，挽月则留在靳子珺身边，帮她调查此事。

    梁洲，西郊再往西南去，驾车的话一天也就到了。

    第二日晚，同样的厢房里，挽月说出了自己的新发现。

    靳子珺也没歇着，就此过上了早出晚归两头跑的生活。白天跟着余淑的人去西郊，夜里回家找靳温言睡觉。